來源 | 深藍財經

撰文 | 吳瑞馨

十年種橙無人知，一朝網暴天下聞。

一向低調的中國首富鐘睒睒，度過了最高調、復雜的一年。

2024年初，鐘睒睒被卷入一場“莫須有”的網暴，遭受一場無妄之災。數月后鐘睒睒接受央視的采訪，回應一切。如今，時隔四個月，鐘睒睒又一次站上央視《對話》。人們才知道，在謠言泛濫的另一面，作為全世界少有的農業首富，鐘睒睒不惜砸下重金、扎根田間地頭，默默助農十七年。

兩次高調接受權威媒體的訪談，逐漸向外界拼湊出一個短視頻之外，一個更生動、更立體、更真實的鐘睒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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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造謠的宿命

農夫山泉在飲用水行業這么多年，外界對于老板鐘睒睒的集中報道，還是在最近幾年。

一個直接原因就是：農夫山泉上市后，鐘睒睒連續兩次登上中國首富寶座。

首富的新聞，向來備受人們關注。畢竟，誰都想做第一，但成為第一后，隨之而來的外界關注，卻并不是人們想要的。因為這些關注中，不僅有善意的，也有不少是惡意的。

事實上，除了今年的網暴事件之外，農夫山泉成立以來，遭遇過不少風波。細數農夫山泉的品牌歷史，二十多年來，農夫山泉經歷了四場重大的風波：“世紀水戰”、“砒霜門”“標準門”和今年的網絡暴力?？梢哉f，農夫山泉的成長總是伴隨著血雨腥風。

而在今年的網暴事件中，上述風波也被有意者拿出來重新說事。尤其是2000年的“世紀水戰”，有人稱農夫山泉以一己之力攪渾了飲用水行業。

但需要知道的是，當時的農夫山泉，成立才剛剛4年，在前一年，它剛剛擠進全國水業前三，彼時的產值最大約為5億。而第一、第二產值大約在10億、8億的水平。

雖然銷售體量已經相當大了，但在行業里論資排輩，卻還是弟弟。

但就是這么個“弟弟”，卻掀了整個純凈水行業的“桌子”。

當時的飲用水行業，基本賣的都是純凈水。2000年，農夫山泉突然提出：長期應用不含礦物質的純凈水對健康無益，以后不生產純凈水了，全部改為生產天然水。

盡管鐘睒睒當時的決定的邏輯很簡單，只是單純認為純凈水沒營養，但在行業一眾同行看來，這就是明晃晃的挑釁。

于是，同年6月，69家純凈水企業聯合起來發起“屠農大會”，聲討農夫山泉是不正當競爭，損害了整個行業的利益。

盡管在農夫山泉歷來的風波中，看似都是鐘睒睒一直態度堅決地硬剛到底，但似乎，最終心軟的一方也是他。

據說，當年“屠農大會”打官司的時候，很多省市級領導一起給他做工作，鐘睒睒又同意撤了訴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當時聲討農夫山泉的企業們，在訴訟后，也集體模仿農夫山泉當時頗為出圈和前沿的營銷方式。

誰才是受到傷害的一方？值得細細品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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農民企業家，與農民同頻共振

雖然在面對同行和媒體時，鐘睒睒總是一副軟硬不吃、油鹽不進的樣子，但面對另一群人時，他卻常常心軟。

在最新的央視《對話》節目里，鐘睒睒坦言：“我們欠農民很多?！?/p>

他對農民的心軟，是因為他能與農民感同身受。按他的話來說，這是因為：我自己就是農民。

鐘睒睒雖然出生書香門第，但他在長在農村，做了17年的農民。他至今都記得，早年間，父母為了番茄早日上市，把番茄的種子用熱水泡好，放在厚的毛糙紙中間，把紙浸泡好，再用塑料布包好綁在腰上。

多年的農村生活，讓他對農民有著特殊感情，以至于此后經年，他的事業總是繞不開農業。比如后來他做了記者，也曾專門跑農業線，創業的第一個項目也是種地，從蘑菇、蘋果到東北大米，如今成為企業家，但在他看來，自己本質仍然是一個農民。

就像他說的，“只有一根藤上連著的瓜，才能有與農民同頻共振的情?！币惨虼?，他在取得一番成就后，也不忘回頭拉一把自己的“根”。

父親的言傳身教，也讓鐘睒睒對農業充滿熱愛和敬畏心。

“做農業，你要做成功，真的是要有情感的。沒有真正情感的人干不了。如果是想來撈一把，不會有什么收獲。農業很苦，對任何一個企業都是個試金石?！?/p>

也因此，在企業很多事情上都精打細算的鐘睒睒，在農業上卻不計投入產出?！爸灰诖锩嬗绣X，我能承擔，就要往下走。”

最出名的就是投入十七年的贛南臍橙項目。鐘睒睒種橙子的背后，是看到了贛南果農看天吃飯、沒有定價權的艱難。2007年，當時贛州臍橙大豐收，但臍橙卻賣不上價格，只有5毛錢一斤，甚至還有大量臍橙因為滯銷，爛在了果園。

為了提高果農收入，農夫山泉主動讓利于農，抬高臍橙的收購價，“全國沒有任何一家公司，是把農產品的價格從1元錢抬到2.6元來收購的?！?/p>

同時還和當地果農訂立合同，固定價格，無論市場怎么變動，只要品質達標，有多少收多少。做到“遇到了豐年不壓價，遇到了歉年不抬價，一定要有價格保證，一定要有契約精神?！?/p>

比如去年，贛南臍橙遭遇霜凍，大量采購商趁機壓價，為了幫扶滯銷果農，農夫山泉“逆勢回購”了13177噸的橙子，硬是讓355戶的果農從血本無歸變成了“大豐收”。

農夫山泉讓贛南果農擺脫了看天吃飯、拿回了話語權，但農夫山泉的農業板塊，至今仍在虧損，累計虧損了5、6個億。

如此費心費力費錢，鐘睒睒究竟圖啥？

答案就擺在江西贛州農夫山泉信豐工廠的湖邊：農民富，中國強。

3

給農民三點水的“漁”

但不得不說，鐘睒睒確實是一個“招黑”體質。在11月，鐘睒睒在贛州與媒體講述助農故事時，提出“不建議企業家去直播帶貨”的一言論，在平臺算法的推薦下，再度引起輿論熱議。

而在最新的訪談中，他解釋了這句話背后的含義：

企業家不是萬能的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。

這也是實現“農民富”的關鍵。

鐘睒睒在《對話》節目解釋到：“為什么是企業家不要去做電商直播，因為你今年幫他賣了，你明年還幫他賣不賣？你給他一個錯誤信息，因為你有幾十萬粉絲、幾千萬粉絲。你這一次是幫他了，但是你明年幫不幫他？不可否認，這些企業家也是真在助農，也并沒有作假，但方式不對，沒有給農民有三點水的那個‘漁’?！?/p>

在鐘睒睒看來，直播帶貨的本質其實就是銷售，是帶貨的人賺錢，農民只是電商賺吆喝的工具。銷售的活就該交給銷售人員去干，企業家該做的應該是思考如何解決就業、創造稅收、創造財富這些更高層面的事。

真正的助農，應該是“授人以漁”，真正扎根田間地頭，創造更大的價值，幫助農民真正的走向共同富裕。

在他看來，一個產業只有同時對農民、工人、工廠以及社會都有價值的時候，才是一個完美產業。才走在了共同富裕的正確道路上。

行動上，鐘睒睒也切實在踐行他的這一觀念。除了高價收購臍橙，鐘睒睒還斥巨資，探究農業科技、現代化農業管理。

種植方面，農夫山泉不僅花費7年時間，紐荷爾榨汁的異味難題，還在此推行一系列精準化種植，通過聘請專家、尋求大學合作、訂立標準等方式，讓贛南地區的萬畝橙林實現了標準化生產。

防治病蟲害方面，農夫山泉至今仍在潛心研究，幫助贛南臍橙攻克素有“柑橘癌癥”之稱的黃龍病。黃龍病是贛南臍橙最大的痛點，感染的果樹會在幾年內衰敗，直至顆粒無收。

2013年，贛州爆發了史無前例的黃龍病，80%的柑橘樹受災。要阻止黃龍病的蔓延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砍樹。為了讓果農下決心砍樹，彼時農夫山泉提出“砍一棵樹，補貼50多塊錢”，超過國家補貼政策的十倍。在農夫山泉的牽頭下，最終阻止了黃龍病的蔓延。

同時，農夫山泉還派出大量專家前往美國、巴西尋找治療方法，耗時五六年，培育出了無毒植株，派發給合作果農。

2020年，農夫山泉又贛州橙林引進了滴灌設備，考慮到很多果農顧慮采購農資的成本，農夫山泉直接給予果農補貼，目前累計補貼，已經超過2000余萬元。

十年前，當地很多農戶還在脫貧線附近徘徊。而如今，在農夫山泉的帶動下，贛南臍橙已經成為當地果民脫貧致富的一個支柱產業。數據顯示，2023年，農夫山泉的合作農戶平均每戶收入近20萬元，在贛州直接帶動了4000多戶果農致富，4萬果農間接受益，上下游惠及約10萬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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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語

越是身處高位，說話就越是謹慎。過往的中國首富們，往往都是低調到恨不得徹底消失在公眾視野中。而鐘睒睒卻在網暴后反其道行之，公開喊話算法平臺、喊話企業家不要做電商直播。

儼然一副“我不捅馬蜂窩誰捅馬蜂窩”，舍我其誰的態度。

每個人在人生的不同階段、面對不同對象，都有著不同一面，很難用只言片語概括的。如果在如今這個時間節點，一個農民企業家、一個對抗傳統媒體的斗士，這兩個標簽或許可以最完滿地詮釋他的形象。